Roil

松花酿酒,春水煎茶。

【索宾】第七日的谎言

 

是之前在wb发起的点梗,这边也发一下吧。

 

第一夜

雨下得很大,窗玻璃被拍打出阵阵哀鸣。

罗宾窝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书,宽大的绒毯包了个严严实实,幽暗的烛台在书页上投下一片泛黄的光影。

敲门声在淋漓雨声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
她提着灯下了楼。

软柔棉拖踩在厚实的羊绒地毯上,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露出一条缝来,潮湿水汽和着淡淡的血腥味儿渗进来。

“我还以为你栽在Joker手上了。”她只是稍稍蹙了下眉,侧身给他让出些许地方来。

“啊,有惊无险罢了。”索隆晃了晃脑袋,试图甩掉额上雨滴,一头短硬绿发像刺猬一样立着。

趔趄着进了屋,转身时腰上佩剑撞在门框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湿透了的长袍下摆吧嗒吧嗒滴着水,在白色的地毯上洇开红色的话。

罗宾张口还要说些什么,却被摇摇晃晃的身影砸入怀中,手上的油灯挣扎了几下,终于熄灭。

 

第二夜

索隆断断续续昏迷了一整天。

伤口被处理妥当,染血的绷带换了又换。额头烫得吓人,干裂的嘴唇上挂着渗血的死皮,喉头滚动,发出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。

罗宾凑近了一些,试图辨认唇形。但她什么也没有看懂。

她轻轻碰了碰唇面,然后直起身熄了灯。

“晚安,剑士先生。”

昏昏沉沉中,索隆感到一片湿凉柔软的东西落在唇上,像一朵雪花,或者是天堂掉落的羽毛。

 

第三夜

罗宾照例在壁炉边看书,墨绿色的毯子搭在腿上,幽蓝古井一样的眼底映着跳动的橘色火光。

“醒了?差点儿以为你要变成植物人。”觉察到木质楼梯上沉重拖沓的脚步声,她合上书,面无表情地掀了眼皮瞥他一眼,继而不悦地皱起眉头——

“你不应该喝酒。”只是随意抬手夺了索隆手上的威士忌,又转身倒了一杯煮好的热羊奶递给他,“好好养身体吧,剑士先生。”

很像照顾孩子的语气。

索隆接了羊奶坐在她身边生闷气,罗宾置若罔闻继续看书。

她不像那些贵妇一样,总是读一些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情诗。发黄的羊皮纸古卷上画着一个个奇怪又陌生的字符,修剪整齐的指甲像贝母一样点在书页上,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,纤细的青色血管鲜活跳动着,偶尔念出几句像咒语一样的话,眼睛里的光亮得像水晶一样。

她看书的样子很美,让人想到红头发的女巫,或者引诱海拉斯的宁芙仙子。

索隆没来由地紧张起来,热羊奶烫得掌心冒汗。

 

第四夜

柔软鹿皮擦拭刀刃上的灰尘,棉纱蘸了剑油涂抹剑身,三口刀被保养妥当挂在腰间,索隆系上黑色头巾,深吸一口气,拉开房门。

“稍微等一下吧。”罗宾难得开口,无视索隆错愕的眼神,解了宽大的丝绸披肩,起身去壁橱里取了瓶蓝宝石金酒。

金澄清亮的酒液盛进鸡尾酒杯中,冰块碰壁发出细微的脆响。年轻的剑士不懂得饮酒的礼仪与美感,浅浅一杯根本不足以品尝出什么。罗宾却抬手止住了他倒酒的动作。

“剩下的回来再喝吧。”

寒玉一样的两指轻轻搭在手腕上,另手抽走酒瓶。拾了酒杯在水池里清洗,细密水流漫过薄薄的杯身,整个空间静得可怕。

罗宾好像刚发现索隆还站在身后。她顿了两秒,擦干净手上的水渍,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。

“祝你好运。”

 

第五夜

今晚的月色很好。

罗宾在沙发上打盹,睡得很安稳。

 

第六夜

索隆超过一天没有回来,罗宾终于开始不安。

当她出现在王宫的地牢深处,被缚在十字架上的索隆突然开始挣扎,无声地朝她喊着几个重复的单词。

身上的锁链晃动个不停,脚腕上的伤深可见骨,血肉与冷硬金属摩擦发出沉闷的渍渍声,原本闪烁着的冷冽光泽此刻也被鲜血浸染得黯淡无光。

“我会救你出去。”

罗宾无暇顾及太多,拆解下沉重的锁链,索隆疲软虚弱的身子歪倒在她怀里,幽暗地牢里霎时灯火通明,粉色火烈鸟一样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口。

标志性的粉色太阳镜,两手插兜,痞里痞气让人完全想不到他会是国王。

“呋呋呋呋呋呋,你好啊,恶魔之子。”

 

第七夜

两个人逃了一整天,现在正靠在破旧的小阁楼上喘息,阁楼下乌压压的骑兵和连成一片长河的火把。

索隆握紧了腰上佩剑,垂眸看了眼罗宾几乎被鲜血浸染成黑色的乳白色修米兹长裙,哑着声开口。

“我会保护你。”

罗宾想到初遇索隆的那一天。

八岁的小剑士抱着沉重的三把刀,将自己手里的饭团分了一半给她。

“你也无处可去吗?”

她忽然读懂了占卜的预言——

“他将不朽,她将业火。”

罗宾第一次露出真正意义上的笑,苍白纤细的手捧起心爱的养子的脸,慢慢凑近,再额头相抵,最终停在距双唇一毫米的距离。

湿哒哒的血迹从相贴的胸膛洇开,遍布疤痕与干涸血迹的手隔着单薄的修米兹长裙握着她的腰,他感到睫毛扫过左眼的刀痕。

她说,愚人节快乐,我的剑士先生。

再回神,秋水已经横在颈间了。罗宾难得动用能力,直身与他拉开距离,从索隆的小臂上生出手来握牢剑柄,寒芒划过滚动的喉头与轻颤的锁骨,最终抵上仍在淌血的心口。

这一剑刺得极深,利刃入肉又穿体而过,剑身尽数没入只余染血的剑柄,飞溅的鲜血还带着热度,为这浓墨一样的夜再添一抹艳色。

“我投降。”

罗宾立着阁楼的窗口举起双手。胸膛上绽着朱花一样的伤口,额上碎发被汗渍血迹粘黏得板结成缕,皱巴巴的裙摆被风吹得簌簌作响。

“是猎人罗罗诺亚·索隆逮捕了我。”

骑兵们抬头望着她,天上的几颗星子还在亮着,孤零零的月影下她高昂着头,双眼熠熠生辉,好像神庙里的女神。

“他将成为英雄。我将被送上绞刑架,处以火刑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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